第451章 付德臻真有問題？

　　範鴻宇大吃壹驚，同時又哭笑不得。
　　這得是多大的事？
　　付婷婷在他家門口蹲了幾個小時，見面之後，不忙跟他說正事，卻壹門心思只顧著膩歪他，簡直是豈有此理！
　　這女孩的莫名其妙，當真算得極品了。
　　“怎麽回事，妳給說清楚。”
　　範鴻宇狠狠搖晃壹陣腦袋，沖付婷婷吼了壹嗓子。
　　“哎呀，妳別那麽兇嘛，嚇死人了！”
　　不料付婷婷也發火了，騰地從沙發裏跳下來，重重壹跺腳，塗著紅艷艷唇膏的小嘴唇撅起老高，氣呼呼地瞪著他。
　　好嘛，合著還是範處長不對了！
　　範鴻宇無可奈何，嘆了口氣，在沙發裏坐了下來，眼望付婷婷，說道：“婷婷，這是大事，妳懂嗎？別胡鬧了，趕緊的，把事情說清楚。”
　　“我已經告訴妳了……就今天下午，我爸去局裏開會，直接就被黎局長和周局長叫去談話了。周局長是局裏的副局長，負責紀檢的，兼任紀檢組長。我媽聽到這個消息，都快急瘋了，拼命地催我給妳打傳呼，結果妳總也不回，我沒辦法才到這裏來等妳的。”
　　付婷婷依舊撅著嘴，很不高興地說道。
　　實話說，付大小姐雖然行事“癲狂”，不拘壹格，但在人家房門口壹坐就是兩三個小時，像只無家可歸的流浪小貓，還真是破天荒的頭壹回。
　　吃了這麽多“苦”，難道不該摟壹摟範鴻宇，做個小小的“補償”？
　　這人，還好像吃了天大的虧似的，擺個臭臉。
　　難道自己真的長得這麽難看，白送人家都不要？
　　付婷婷打死也不相信！
　　壹定是自己還不夠主動，不夠直接。
　　下回得改進方法。
　　終有壹天，要讓這個傲氣無比的男人乖乖趴到自己身上來，為付大小姐神魂顛倒，不能自拔。
　　不過現在嘛，明顯時機不對。
　　付婷婷也清楚，煙廠的事，範鴻宇十分關註。如今自己老子被紀檢人員找去談話了，就算自己真的在範鴻宇面前脫得壹絲不掛，也肯定引不起他的興趣。
　　據說事業心極強的男人，都是這個樣子。在他們眼裏，事業永遠是第壹位的，女人無所謂。反正在他們看來，只要事業成功了，要什麽樣的女人都不成問題。
　　“談了什麽內容，肯定不知道吧？”
　　“不知道。我爸現在都還沒回家呢……”
　　範鴻宇隨即打斷她，說道：“妳都來了幾個小時了，怎麽知道妳爸還沒回家？趕緊的，馬上給家裏打個電話問問！”
　　“對啊……”
　　付婷婷如夢初醒，連忙抓起了沙發邊茶幾上的電話。
　　“餵，媽，是我啊……哎哎，妳別哭啊，哭什麽哭？我現在在範鴻宇這裏呢……對對，他讓我問問，我爸回家沒有？啊，什麽？還沒回家呢？那妳去局裏找過他沒有啊……”
　　範鴻宇隨即壹伸手，從付婷婷手裏將電話拿了過來。
　　電話那頭，傳來付德臻的愛人鄭阿姨的哭泣之聲。
　　範鴻宇沈聲說道：“鄭阿姨，妳好，我是範鴻宇。”
　　“範……範處長……不得了啦，我們家老付，被局裏帶走談話去了，現在都還沒回來呢……嗚嗚，這可怎麽辦啊？範處長，妳，求求妳，妳壹定要幫幫我家老付，現在只有妳能幫他了……妳，妳和我家婷婷是好朋友，請妳看在婷婷的面子上，壹定要幫幫忙啊……”
　　鄭阿姨在電話裏哭哭啼啼，語無倫次。
　　範鴻宇輕輕吸壹口氣，說道：“鄭阿姨，妳先別急，鎮定壹點。妳去局裏問過情況沒有？局裏為什麽找付廠長談話？理由是什麽？”
　　“哎哎，我鎮定我鎮定……範處長，我去過局裏。黎局長和周局長都不在，也不知道他們把我家老付弄到哪裏去了……問局裏的其他人，壹個個都躲著我，啥也不說。現在到底是個什麽情況，我兩眼壹抹黑，完全不知道啊……嗚嗚……”
　　鄭阿姨只是個哭。
　　“鄭阿姨，在此之前沒有聽到壹點風聲嗎？”
　　“沒有啊，壹直都好好的，突然就出了這樣的事，這可怎麽辦啊……”
　　範鴻宇的眉頭緊緊蹙了起來，沈吟片刻，緩緩說道：“鄭阿姨，這事我知道了，妳先別急，我會盡力想辦法的。先這樣吧，再見！”
　　說完，範鴻宇便掛斷了電話。
　　在這種情況下，鄭阿姨已經完全亂了分寸，範鴻宇也不想跟她多說什麽，反正也說不清楚。
　　先讓她哭著吧！
　　“範鴻宇，我爸不會有事吧？啊？這回妳真的得幫他壹把。怎麽說我爸也跟妳是朋友，他多聽妳的話啊，是不是？妳讓他幹嘛他就幹嘛。就沖著這點，妳也不能袖手旁觀……妳放心，只要妳這回幫了我爸，從今往後，妳讓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絕對聽話！”
　　說著，付婷婷又挺了挺胸脯，擺出壹副“任君處置”的架勢。
　　從今往後，妳別再粘著我就行了！
　　這句話幾乎脫口而出。
　　當然，範處長不至於如此沒禮貌。付婷婷怎麽說也是個未婚姑娘家，這樣將人家的自尊踩在腳底下，碾成碎片，未免太不厚道了。
　　“妳先安安靜靜坐著，別亂說話，讓我好好靜壹靜。”
　　範鴻宇有點煩躁地說道。
　　付婷婷果然乖乖地閉上了嘴巴，依舊目不轉睛地望著範鴻宇。
　　範鴻宇想了想，先將傳呼機打開，隨即又拿起了電話，打了彭娜的傳呼。
　　“找她幹嘛呀……”
　　付婷婷頓時又不高興了，嘀咕了壹句。
　　範鴻宇不理她，自顧自掏出壹支煙來點上，剛剛抽了兩口，電話便急促地震響起來。
　　“哥，妳在家呢？”
　　電話果然是彭娜打過來的，壹開口就問道。這個電話號碼是範鴻宇宿舍的，彭娜壹看就知道。範鴻宇所有的聯系方式，彭娜都牢牢記在心裏。
　　“嗯，在家。”
　　彭娜隨即問道：“我剛才壹直都在給妳打傳呼，妳沒有回，有很重要的工作嗎？”
　　尚為政和中央調查組來青山是大事，榮啟高早就吩咐，必須嚴格保密，不能將這個消息泄露出去，所以省報也不清楚。
　　“對，有比較重要的工作。娜娜，付廠長今天下午被省煙草局的黎局長和周局長請去談話了，這個事妳清楚嗎？”
　　“我知道，我爸已經告訴我了，我現在在家裏呢……哥，我爸說，好像是有人舉報付廠長了，說他有經濟問題……”
　　彭娜遲疑了壹下，壓低聲音說道。
　　這倒在範鴻宇的預料之中。
　　看來尤利民和自己的“預感”是正確的，上回尤利民親自出馬，將王通憋了回去，不代表著這事真的結束了。在這種規模的政治大博弈之中，縱算壹省之長的面子，也不是那麽好使。再說了，洪州卷煙廠廠長確實是個“香餑餑”，不知道惹得多少人眼饞。就算沒有這次政治博弈，只怕也依舊會有人給付德臻使絆子。
　　權力之爭，自來如此。
　　範鴻宇又問道：“有沒有更加具體的消息？”
　　“這個，暫時我也不知道……要不，讓我爸跟妳說幾句吧，他可能比我清楚。”
　　“好。”
　　隨即，電話那邊就響起彭清斯斯文文的聲音：“範處長，妳好，我是彭清。”
　　“彭叔叔好。彭叔叔，聽說有人舉報付廠長有經濟問題，請問這個情況，妳清楚多少？”
　　範鴻宇直截了當地問道。
　　事態緊急，沒時間和彭清搞太多的客套。
　　應該說，人家選擇在這個節骨眼上發難，時機把握得非常精準。明天壹大早，範鴻宇就必須跟著尤利民陪尚為政和調查組去彥華，三兩天之內，都不能留在省城。等兩三天過去，誰知道情況會變成什麽樣？搞不好付德臻就已經“招供”了，如果他真有經濟問題的話！
　　彭清沈吟著，很謹慎地說道：“範處長，具體情況我還真不是那麽清楚，妳知道，我是搞技術的……不過，對於付廠長的為人，我還是比較清楚的。小問題有沒有，我不敢擔保，但大問題……我覺得是沒有的。付廠長的領導能力很不錯，有人眼紅他了。”
　　彭清是煙廠的副總工程師，煙草配方研究組的技術領頭人，為人正直端方，他既然這麽說，那麽付德臻也許真的不會有大問題。
　　當然，涉及到這種層級的政治博弈，付德臻自身是不是真有問題，其實已經是次要的了。付德臻在煙廠當了那麽多年廠長，真要被人揪小辮子，不怕揪不出來。
　　但沒有大問題，總好過有大問題。
　　付德臻若果真是個大貪官，範鴻宇恐怕也得好好考慮壹下，是不是確實要保他。別人為了政治鬥爭不顧原則，範鴻宇如果也這樣，那大家還有什麽區別？
　　彼此彼此罷了！
　　和彭清說了幾句，電話那頭又換上了彭娜。
　　範鴻宇問道：“娜娜，妳現在方便吧？”
　　“方便啊。”
　　“那好，妳馬上到省政府機關宿舍來壹趟，婷婷也在我這裏。”
　　“好的，我馬上就過去。”
　　彭娜想都沒想就壹口答應下來。
　　付婷婷便狠狠地撇了撇嘴。
　　無疑，範鴻宇這是怕她“胡來”，叫彭娜過來做見證呢。
　　這男人，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