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八節 受訓者

“說起來，我挺佩服妳的。帶著那麽多人，浩浩蕩蕩就去了教廷的地盤，壹口氣掀了那麽多座教堂，還把埋在下面的聖者遺骸挖了出來，還壹口氣幹掉那麽多的十字軍……他們都是雇傭軍，教廷的私立武裝。沒有國籍，就不會牽涉外交方面的麻煩。”
聽廖秋這麽壹說，謝浩然問：“那我豈不是立功了？是不是該給我發個獎章，軍銜順便往上升壹升？”
“升個屁！”廖秋沒好氣地瞪了他壹眼：“妳以為軍銜是說升就升的？妳也不想想，從剛進來到現在，這麽短的時間妳就成了少校，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再說了，升得太快對妳沒好處，就說安排給妳的工作吧！局裏新成立的部門，妳去了幾次？”
“大哥，妳就饒了我吧！”謝浩然開始耍賴：“在防保局那種地方坐班，妳還不如殺了我。”
“那可不行。”廖秋壹直搖頭：“局座說了，無論如何妳都得幫著給訓出壹批人來。妳這次鬧出來的動靜太大了，國內外很多部門都引起註意。教廷那邊是丟了面子，死活不肯承認，妳小子也是托了那件傳送法寶的福，沒有落入對方國家的雷達監控網絡。但是死人這種事情很難蓋下去，而且被妳們殺掉的十字軍太多了。教廷就算力量再大，也總有些消息會傳到外面。妳是我們的人，該幫的我們都會幫。但妳總得表示表示，做做妳該做的事情。”
“我還是把這次行動的上繳額度調高到百分之十吧！”謝浩然想用錢來解決問題。
廖秋對此嗤之以鼻：“我知道妳小子有錢。但我就是不要。百分之五就是百分之五，該妳做的工作壹點兒也不能少，沒得商量。”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謝浩然只能搖頭苦笑。他知道廖秋的脾氣，每當他這樣的時候，就說明事情沒有轉圜的余地。
接受歸接受，但必須從廖秋身上挖下壹點好處：“那行！不過，妳得幫我個忙。”
廖秋瞇著眼睛，透過繚繞的煙霧註視著他，足足過了半分鐘，才發出沙啞的聲音：“說吧！”
謝浩然擡起手，朝著外側墻壁方向指了壹下：“妳進來的時候，看沒看見對面那家新開的茶館？”
廖秋不明就裏地點點頭：“當然看見了。怎麽了？”
“妳不覺得那家茶館的招牌標誌跟我這邊很像嗎？”謝浩然補充了壹句：“幾乎是壹模壹樣。”
廖秋嘴裏蹦出壹連串的名詞：“跟風？仿造？借用妳這邊的名號？”
不等謝浩然回答，他慢悠悠地問：“噝……這個事情妳怎麽找我？妳得找工商局才對。”
“工商局我們已經找過了。”謝浩然有些悶悶不樂：“我出發去意大利之前就到工商局那邊跟他們說過這件事，也按照要求申請了案件處理。現在我回來了，妳看看這都多少天了，工商局那邊連泡都沒冒壹個。”
廖秋很喜歡看到謝浩然吃癟的模樣：“這說明人家有後臺，而且還是實力強大的那種。妳也不想想，敢在妳對面開店，而且直接仿冒妳的品牌商標，這得多肥的膽兒啊！”
謝浩然斜著眼睛瞟著他：“搞了半天，妳在看我的笑話？”
彼此都很熟悉，廖秋說話也變得肆無忌憚。他長長伸了個懶腰，打著呵欠道：“年輕人應該有點兒沖勁才對。拿出妳的英雄本色來，好好教訓壹下對面開店的那個混蛋，讓他知道妳的厲害。”
謝浩然陰測測地笑了：“妳到底幫不幫？壹句話，妳要是不幫，我現在就去局裏辭職。”
這真正對廖秋構成了威脅。他連忙收起懶惰的模樣，坐直身子：“別，別，別，我就是開個玩笑。都是自家兄弟，妳被別人騎在腦袋上拉屎拉尿，我這當大哥的也看不過去。幫！壹定要幫！這事兒妳別管了，包在我身上！”
說著，他話鋒壹轉：“不過話又說回來，該幫的忙我幫了，那妳之前答應過的事情，是不是……”
謝浩然回答的異常爽快：“明天上午八點以前，讓妳安排的人到青靈集團燕京總部集中，找我報道。”
廖秋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為什麽要去哪兒？局裏專門給妳安排了辦公室的。”
謝浩然笑著問：“那我問妳，妳要的的究竟是經過訓練的特殊人員，還是普通的辦公室文員？”
廖秋明白了他話裏的意思：“怎麽，妳不想在局裏訓練他們？”
“我有我的辦法。”謝浩然回答得不是很清楚：“總之，我會盡快讓他們出訓練成果，把部門盡快運轉起來。”
……
加入防保局以前，張國瑞從未聽說過這個部門。
能夠在二十三歲穿上軍裝，成為特殊部門的預選成員，這表明張國瑞有著很強的綜合素質。畢竟這不是軍隊挑選士兵，光是身強體壯，只能在表格上眾多必考欄目上得到壹個單項分。這年頭，想要得到更多，就必須首先具備更多。學校裏的知識只是必考，對於這個世界更多的理解與接觸，還在書本之外。
防保局這種單位可不是想來就來。在最後確認分配之前，包括張國瑞在內，兩百名候選者已經接受了長達半年的封閉訓練。其中最為關鍵，也是最重要的，就是保密訓練課程。
教官昨天就交代了：從明天開始，妳們會換壹個新的上級主管，新的訓練項目也會開始。明天所有人穿便裝，在規定時間趕到規定位置。
謝浩然專門為這些人騰出壹個大辦公室。走進去的時候，所有人本能地站起來，立正行禮。整齊劃壹的動作讓謝浩然覺得有些尷尬，他擡起雙手做了個向下按壓的動作，笑道：“別那麽緊張，在這裏沒那麽正式，大家放松點兒。”
身份是經過確認的，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張國瑞實在很難相信：如此年輕的壹個男人，外表看起來比所有受訓者當中任何壹個都小，竟然會是自己的長官，上級主管？
看著這些人陸陸續續在椅子上坐下，還有那壹雙雙眼睛裏透出的質疑，謝浩然微微笑了：“防保局聯合行動處第六情報科，從今天起，咱們就是壹個部門的成員。自我介紹壹下，我叫謝浩然，是妳們的科長。”
沒有回應，只有面面相覷，以及埋藏在每個人心中深深的疑問。
“我知道妳們對我抱有懷疑，覺得我是否有能力成為妳們的上司？”謝浩然臉上壹副毫不在意的神情：“這很正常。要換了是我，也是跟妳們壹樣的想法。”
這番話在張國瑞等人心裏產生了共鳴，他們紛紛笑了起來。忽然覺得，這位年輕的長官好像也不是那麽難以相處，也沒什麽架子。
“直接上幹貨吧！”謝浩然笑著，從面前的臺子上拿起三根螺紋鋼，走下來，分別遞給坐在前面的幾名受訓者：“妳們壹個壹個的試試，要是有誰能把其中任何壹根鋼筋掰彎，那麽他在本部門的待遇就提升壹個等級。”
這是很大的誘惑，令人躍躍欲試。
鋼筋很快傳到了張國瑞手裏。
很粗，小孩子胳膊粗細的那種。在建築工地上很常見，長度大約三十公分，兩端截口表明這東西是在機械上被分成三段。只是有些舊了，表面帶著少許銹漬。
張國瑞隨便用手握了壹下，就選擇了放棄。開什麽玩笑，要是能憑著個人體力掰彎這種東西，早就壹個打壹百個，過上幸福的日子。
當然，這是句玩笑話。
臺下有人起哄：“謝科長，妳在開玩笑吧！別說是我們了，恐怕就算是世界舉重冠軍也那這幾根鋼筋沒辦法。”
氣氛就這樣變得熱鬧，不像之前那麽冷肅。
“就是，謝科長妳這是在故意為難咱們。”
“敢情咱們情報科第壹堂課就是學習如何使用力氣，以後是不是還要專門開個江湖賣藝的課程啊？哈哈哈哈！”
“別亂說，謝科長肯定是要告訴咱們如何使用這類短器械進行格鬥防身。妳看看，長短剛好合適。”
年輕人都這樣，三兩句話說著說著氣氛就變了。主要是謝浩然太年輕，也沒有之前教官那種嚴厲的模樣。而且見面就拿出鋼筋讓大夥兒試試……雖然不清楚他究竟打得什麽主意，但是大家都試過，也得出“光憑人力不可為”的結論。
謝浩然也不多話，他臨時指定了幾個隊長，等著他們把三根鋼筋遞交到自己手裏，看著臺下比起之前輕松了許多的眾人，拿起其中兩根，左右手分別握著，交叉“當當當”地用力碰砸了幾下，發出響亮清脆的金屬撞音。
天氣熱，他穿了壹件短袖上衣。當著所有人的面，將兩根鋼筋合攏，雙手握住兩端，帶著臉上不變的微笑，雙手向下，筆直的鋼筋開始彎曲，在眾目睽睽之下，變成壹個大寫的英文字母“U”。
這比任何說教都具有震撼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