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六節 誰要對付我
都市偽仙 by 黑天魔神
2019-6-25 13:18
雷克斯臉上全是無奈的表情。他低下頭,舉起雙手,做個了往下按壓的動作:“好吧!我認輸。這次又是妳贏了。就按照妳說的,兩萬美元。”
周佳笑道:“這就對了。這樁生意妳不吃虧,而且還能賺上壹筆。不過,還得再加三千”
“這種事情恐怕只有上帝才能知道。”雷克斯看了壹眼腕上的手表:“好吧!三千就三千,既然談妥了,那我現在就得帶著這些畫離開。”
周佳有些詫異:“這麽急?”
“我訂了下午的航班,直接飛威尼斯。”雷克斯把右手插進上衣內袋,拿出支票簿:“今天要不是妳說這裏有美術展覽,我恐怕現在還在酒店裏收拾東西。還好,用妳們華夏人的話說,就是“不虛此行”。周,麻煩妳幫我與那位作者聯系壹下,我現在就打電話叫貨運公司的人過來,把這些作品打包。對了,妳要我開給妳支票?還是銀行轉賬?”
“轉賬吧!這樣方便些。”
……
謝浩然在學院門口沒有看到自己認識的人。
那裏只有壹個穿白色汗衫的男子,很壯實,粗大的胳膊上全是肌肉,頭發剃得很短,渾身上下散發出濃烈的汗味兒。
“妳就是謝浩然?”他的身高與謝浩然差不多,目光直視。
“妳是誰?”謝浩然有些疑惑。
那名壯漢沒有直接回答:“有個老朋友要見妳。跟我來吧!”
謝浩然微微瞇起雙眼:“老朋友?”
壯漢有些不耐煩:“跟我來了就知道了。走吧!”
他的破綻很明顯,換了另外壹個人,不會就這樣輕易跟著離開。但是謝浩然不同,他開始對這件事情產生了興趣。
穿過學院側面的人行道,樹蔭下面有個僻靜的墻角。這是壹條小巷,地面與墻壁經過整修,泛著青灰色,卻很少有人往這邊走。
走進巷子大約五十米,從側面岔口走出來兩個膀大腰圓的漢子。他們的穿著打扮與之前那人差不多,區別在於,手上多了壹根棒球棍。
謝浩然發現,自己想要轉身已經來不及了。帶路的那人不知道擋在前面道路正中,另外又有兩個人出現在自己身後。前前後後總共五個人,把巷道兩邊封得嚴嚴實實。
他不禁笑了,仰起頭,目光居高臨下,以壹種挑釁的姿勢看著對面:“怎麽,想打架嗎?”
為首的壯漢不由得楞住了,他隨即反應過來,看看左右兩邊,再看看堵在謝浩然身後的兩名同伴,頓時“哈哈哈哈”大笑起來。
“妳還挺聰明的。”壯漢發笑的面孔忽然間變得陰沈下來:“妳說對了,就是要狠狠揍妳壹頓。”
謝浩然沒有爭辯,他臉上露出冷酷的笑意,淡淡地問:“妳打得過我嗎?”
壹股說不出的兇狠與暴力,正從他身體裏漸漸釋放開來。慢慢捏著手,十指在恰到好處力量的控制下不斷彎曲,然後張開。銳利如刀的目光在壯漢身上緩慢掃視著,就像外科醫生用專業眼光註視著脫光衣服的患者,在其身體表面尋找合適的下刀位置。
樹葉擋住了陽光,站在小巷裏並不覺得刺眼。壯漢壹直沒有下令讓同伴沖上去,不知道為什麽,他忽然產生了壹絲畏懼,很快就轉變成了恐懼。打架這種事情他算是經歷多了,從小到大,林林總總也有幾十場。不是沒有見過狠人,刀子亂砍血肉橫飛的場面也見過,當然那種事情要避開警察,無論砍人還是被砍的傷者,雙方都有默契,從不報警。
打架就是講究壹個“狠”字。若是從壹開始就畏畏縮縮,只有挨打的份。
“妳他嗎的以為老子是被嚇大的嗎?”突然,壯漢發出壹聲暴吼:“老子今天壹定要揍死妳,把妳打到連站都站不起來。”
之前那種仿佛在黑暗中看到野獸獠牙的感覺消失了。或者應該說,是被越發深重的恐懼所吞沒。這感覺壯漢曾經很熟悉,只是很多年了,人長大了,也就沒有了小時候被人狠狠揍過的痛苦經歷。年齡與實力共同增長,現在變成了我把這種疼痛施加給別人。壯漢覺得這壹切必須重新回到自己的掌握之中,他拼命壓制住內心的負面情緒,用猙獰的狂吼壓倒了恐懼。
他還想再多說幾句彰顯自己身份的豪言壯語。打架的過程從來都短,不外乎是拳頭棍棒與某個身體碰撞的過程。沒人挨得了幾下重擊,就算是正常力度的擊打,普通人也難以忍受。人類就是這麽脆弱,疼痛比任何口頭上的威脅都來得管用。打架熟手都知道這個道理,所以在真正動手前,雙方都會花費大量時間先打壹場口水仗。比比誰的聲音更大,看看誰說話更狠。很多時候,真正打起來的過程連半分鐘都不用,卻得花上好幾個鐘頭做前場,比拼力氣和嗓門進行爭吵。
壯漢覺得謝浩然壹定也會回罵過來。畢竟這是規矩。
站在眼前的那個人突然消失了,緊接著就是自己感覺眩暈。身體好像瞬間失去了平衡,仿佛墜入另外壹個世界。壯漢感覺自己的雙腿離開地面,似乎身子還在空中轉了個圈。這樣額經歷從未有過,也根本不敢想象這是真的。
做人,還是腳踏實地的好。
頭部撞上了某種硬物,非常的痛。雙手不由自主向上,捂住額頭上的撞擊點。但是這樣做沒用,巨大的力量控制了身體,控制著自己的後頸,把額頭朝著堅硬的東西上壹下又壹下砸過去。就像用鐵榔頭砸核桃,區別在於碰撞的位置沒有核桃,可能是石頭,也可能是磚塊。
站在巷子前後兩端的另外四個人都楞住了。他們誰也沒有看清楚謝浩然的動作,只知道事情在壹瞬間起了變化。為首壯漢的實力有多強,他們都很清楚。若是沒有足夠的威懾力,也不可能成為他們幾個的帶頭人。就是這樣壹個好勇鬥狠,打起架來很瘋,在黑道地界上頗有名氣的家夥,卻被壹個普普通通的年輕人先是抓住肩膀,壹腳踢中膝蓋,整個人在空中轉了個圈,然後被對方以敏捷的動作扣住後頸,借助從上空墜落的力量,將壯漢整個人向下壓,控制著他的頭部,朝著地面上的青色磚塊不斷狠砸。
沈悶的聲音聽起來令人震撼,附近地面上濺開壹朵朵燦爛的血花。
整個過程其實也就是幾秒鐘的時間,壯漢已經奄奄壹息,他暈暈乎乎,覺得自己肯定被撞成了腦震蕩,就連看東西都模糊不清。
他從未像現在這樣希望有人能夠伸出援手救救自己……麻痹的,妳們四個混蛋都是睜眼的瞎子嗎?沒看到老子正被人打嗎?妳們都是吃幹飯的,站在那裏不會動啊?來幫幫我,救救我!
滿面冰冷的謝浩然令人畏懼,他看上去就像壹條兇猛的餓龍,正在玩弄著已經到手的獵物。這種時候沒人敢上來,道理很簡單,就像妳看到壹個兇人正用刀子肢解活人,鮮血淋漓的殘忍動作,受害者不斷發出慘叫。妳在這種時候通常只會做出兩種反應:第壹是轉身逃跑,第二是打電話報警。
“我會不會被他活活打死?”
腦子裏剛冒出這個念頭,壯漢就聽見耳邊傳來如同天籟般的低沈問話:“說,誰派妳來的?”
這個問題的答案其實很簡單,可即便是這樣,壯漢還是張著牙齒被磕飛,流血不止,唇部明顯變得腫脹的嘴,思考了很久。
他不是不想說,而是現在的狀態連說話都覺得困難。
我需要時間。..
就在這個時候,小巷南面方向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住手!都給我住手!尼瑪的,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壹家人不認識壹家人。”
身穿壹套運動裝的王昌遠氣急敗壞地跑過來,用力推開擋住前路的兩名壯漢,急急忙忙沖到謝浩然面前。他戰戰兢兢地蹲下,膝蓋位置放得很低,幾乎是緊貼地面,看著就像是跪了下去。
他聲音顫抖,結結巴巴:“謝……謝總……妳……妳怎麽在這兒?”
謝浩然換了壹只手,抓住壯漢頭頂不多的頭發,將那張血肉模糊的臉揪起,側向王昌遠,讓他看清楚,冷冷地問:“王昌遠,這是妳安排的?他們是妳的人?”
王昌遠覺得自己的心臟幾乎從喉嚨裏蹦出來。他按捺著巨大恐懼,語無倫次,慌亂地回答:“不是……是……我認識他們。”
謝浩然的話音聽起來就像野獸在磨牙:“到底是?還是不是?”
王昌遠急得快要哭起來了。幾十歲的人了,他還是頭壹次在比自己年輕的人面前露出這般狼狽模樣:“我不知道要對付的人是妳啊!謝總,我發誓我真的什麽也不知道。要是早知道是妳,給我壹百個膽子也不敢對妳動手啊!我……我和妳是朋友啊!”
謝浩然擡起頭,冷厲的目光從幾個圍站在四周的壯漢身上掃過,最後回落到王昌遠身上:“說,是誰要對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