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節 我有壹個偉大理想

謝浩然平靜地回答：“我要讓每壹個華夏人都能吃上這種橘子。”
廖秋皺起眉頭道：“既然如此，妳還把橘子賣價定那麽高？壹百塊壹個，妳覺得有多少人買得起？”
謝浩然的回答理所應當：“所以對於那些沒有購買能力的人，我會直接送給他們，不用花錢。這件事情首先是從燕京地區開始，全國各地都是這樣。分派到敬老院與兒童福利院的公司員工經過特殊培訓，他們必須看著每壹個得到橘子的人當面吃完，然後記錄姓名編號，登陸身份證信息，這才是壹個完整的贈送過程。”
廖秋的問題還在繼續：“為什麽每人只能吃壹個？”
謝浩然聳了聳肩膀：“清涼山農場的產量有限，我得首先兼顧大多數人。後續的商業模式肯定會有所變化，想要多買也沒有問題。壹年，或者兩年，這得有足夠的時間。種橘子是個技術活兒，難度很高，妳得理解我。”
廖秋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話說回來，妳那橘子真的很不錯。我們局座，也就是怒風大人很感興趣。局裏的技術人員研究過妳種的橘子，靈氣成分很高，而且還是普通人可以直接吸收的那種。”
謝浩然側過身子，用意味深長的眼光註視著他：“這不是什麽秘密，稍微有點兒設備就能分析出來。別告訴我妳們看中了我的橘子，想要強取豪奪？”
廖秋足足看了謝浩然五秒鐘，帶著招牌式的戲謔微笑問：“妳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謝浩然皺起了眉頭：“妳又來了。”
“那我就直接說真話吧！”廖秋不想在這個問題上浪費時間：“對妳的壹舉壹動，我都很關註。”
謝浩然揚起眉毛：“是嗎？”
“別那麽壹副抵觸的樣子，我說的是真話。”車裏開著空調，廖秋趴在方向盤上，眼睛透過車窗，在外面的年輕女孩身上掃來掃去：“事實上，不僅是妳，所有的修士，尤其是加入了防保局的修士，都會成為我們的關註目標。”
謝浩然對此不太明白：“為什麽？”
“因為妳們很強大，不是普通人。”廖秋像樹懶壹樣趴著，偏著腦袋，側過身子註視著謝浩然：“妳的那種橘子剛投入市場，我們就購買了樣品進行研究。先說說味道吧！非常好吃，個大皮薄，味甜水多，很有初戀的感覺。”
謝浩然惡意滿滿的回了壹句：“我壹直以為妳的初戀被妳幹掉了。用槍指著後腦勺，像對付貪汙腐敗分子那樣，扣動扳機，然後“砰”的壹聲。”
廖秋對這類調侃兼惡意的話早就產生了免疫：“妳算是說對了壹半。事實上，我把她切片蘸著芝麻醬吃了。就像對付妳種的橘子，先切片，吃上幾塊滿足壹下舌頭的欲望，再把剩下的部分送到顯微鏡下面，連內褲是什麽顏色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謝浩然側過身子，把手伸到廖秋座椅後面的袋子裏，拿出壹瓶礦泉水。這輛車他前前後後坐了好幾次，知道廖秋會把瓶裝水之類的東西擺在那裏。擰開瓶蓋，仰脖“咕嘟咕嘟”灌了幾口，他抹著嘴唇問：“說吧！妳都發現了什麽？”
“我發現妳是個老實人，沒有撒謊。”廖秋半瞇著眼睛，視線焦點壹秒鐘也沒有從謝浩然身上移開：“所以妳不會像小木偶那樣長長鼻子。”
謝浩然對這種說法表示抗議：“我本來就沒有騙妳。”
廖秋笑了，這次絕對不是偽裝，笑容裏可以看到真誠：“妳真的打算把這種橘子免費贈送？”
謝浩然把礦泉水瓶蓋合攏，緩緩旋轉著擰緊，語速也隨著動作慢了下來：“壹百塊壹個的價錢，的確很多人吃不起。清涼山農場的產量有限，壹次性供給所有人當然不可能。我想過了，壹步壹步來，以燕京為中心，朝著周邊省份擴散。先從敬老院和兒童福利院開始。我爭取在三年內把所有商業網點遍布全國，橘子贈送工作也會同步進行。”
廖秋吸溜著鼻子：“讓我算算，以十五億人口為標準，壹百塊壹個，照妳這種搞法，至少要虧上千億。”
“虧損肯定有，但是沒有妳說的那麽多。”謝浩然搖搖頭：“國內的購買者應該占到總人口三分之二以上，這筆買賣不吃虧。”
“妳的前期投入註定了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收回來。”廖秋眼裏閃爍著探詢的目光：“妳在清涼山至少投入了上百億元用作基礎建設，商業網絡構建前期費用也是壹個不小的數字。我知道妳的贈送行為其實是商業廣告，只是表面上看起來具有公益效應。我不明白，既然妳有這麽多錢，為什麽不投入其它領域？股票市場、礦產資源、網絡信息……說真的，任何壹種都要比妳賣橘子來錢更多，更快。”
謝浩然淡淡地笑了：“妳吃過我的橘子，也研究過我的橘子。說妳的看法讓我聽聽。”
“妳要聽真話？”
“當然。”
廖秋擡起右手，豎起了大拇指：“的確是好東西。對人體細胞活性的促進效果非常明顯。妳這橘子可不是廣告上胡說八道亂吹亂捧的紅毛藥酒。我們家老爺子吃了壹個，現在真正是腰不疼了，腿不軟了，壹口氣上十八樓也有勁兒了……”
“停！停！停！”謝浩然揮手打斷了他的話，沒好氣地看了他壹眼：“妳廣告看多了吧？”
“我說的是真話，沒誇張！”廖秋笑著瞪了他壹眼：“局裏專門派人對妳的橘子進行分析研究，整體評論分數是壹百分。妳大概不知道這分數意味著什麽。這是非常高的評價，甚至有人提出來，應該把這種橘子作為戰略資源進行儲備。”
謝浩然眼裏閃過壹絲寒光：“妳們答應了？”
廖秋笑得很是得意：“如果答應了，我就不會坐在這裏跟妳說這些。”
謝浩然眼中的冷意略微減緩：“看來，妳們當中也有聰明人。”
微笑中的廖秋眼睛會變得很細，很小：“妳還沒有告訴我，為什麽要免費贈送這種橘子？我先聲明，別用那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跟我裝傻充楞。我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但我絕不相信有心甘情願拿著鈔票往水裏扔的傻瓜。”
謝浩然偏轉身體，十指交叉，望著車窗外面陽光明媚的藍天，綻放出笑意的臉上顯出朦朧的憧憬。
“妳應該知道“發展體育運動，增強人民體質”這句話吧？”
廖秋反應很快：“當然知道。這是太祖壹九五二年在華夏全國體育總會成立大會上寫的。”
“我想做的，就是增強人民體質。”謝浩然的神情很平和：“我不是什麽偉大的人，我對自己的定位看得很清楚。我從未想要成為英雄，我也沒有英雄必備的資質。我有私心，我也會因為別人的謾罵、指責、嘲笑、汙蔑而變得憤怒。殺人越貨的事情我做過，殘忍冷酷的行為對我來說並不陌生。但不管怎麽樣，有些事情該做還是要做。就像妳上次對我說過的那樣。”
說到這裏，謝浩然舉起右手，在空中畫了壹個圓：“這是以國界為標準的保護線。這條線越粗、越厚、越堅韌，被圍在圈子裏的人就越安全。時間會破壞壹切能夠自稱為“永恒”的東西，這條線也是如此。它註定了不可能從外部進行修補，只能從內部不斷加強。”
“我不是科學家，先進的國防技術與我扯不上關系。我會響應防保局的征召，盡量去做我該做的事情。我是個修士，這壹點也許永遠不會改變。我無法讓所有人都變成我這個樣子，但我可以在能力範圍內，對這條線，這個圈子裏的人做出壹些影響和變化。”
廖秋沒有說話。他從衣袋裏摸出壹包“熊貓”香煙，抽出壹支塞進嘴裏，左手在另外壹個衣袋裏摸索著打火機，右手把整盒煙直接遞到謝浩然面前。
“我有個問題。”他註視著謝浩然，收起玩世不恭的神情，整個人變得嚴肅認真：“如果妳說的是真話，那麽這種橘子對於國外的銷售策略，又是什麽呢？”
謝浩然從煙盒裏拿出壹支香煙，在指尖靈活地轉了轉：“妳對我的銷售模式抱有疑問，這很正常。我可沒有大公無私到把所有家產都捐獻出去的地步。國外的銷售策略半年前就定下來了。價格嘛……呵呵！壹百塊壹個。”
廖秋把舉高的打火機放了下來，臉上全是疑惑：“跟國內壹樣？”
“不壹樣。”謝浩然搖搖頭，目光有些狡黠：“壹百美元。”
廖秋緊繃的面皮略有松緩。他改變打火機的方向，先給謝浩然的煙點起，然後再給自己點燃，深深吸了壹口，感受著尼古丁的濃烈香氣，慢慢皺起眉頭：“說說我的看法吧！就妳這橘子的品質，在國外賣個壹百美元……嘖嘖！價錢實在是有些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