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先文後武

　　“韓總，公司是不是要完了？”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老黃的心情是十分沮喪而混亂的。好不容易跟著這麽壹個又有能力，人又講義氣的好老板，眼看著公司的事業就要起步了，卻冷不丁在這個當口得罪了業內的巨無霸……
　　哎，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啊！真應該在當時再硬著頭皮勸勸韓總不要意氣用事，胳膊始終擰不過大腿，逞壹時之快沒什麽意義啊！
　　但是現在，已經覆水難收了……
　　“看妳這個樣子，像是得了癌癥還是艾滋？”韓秋看著老黃壹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由得搖了搖頭，撇了撇嘴，說道：“這不還沒到2012嘛，天還沒塌下來，地球還沒毀滅呢。再說了，就算地球真的要掛了，也會有內褲外穿的超人來拯救世界的，妳就放心好了。”
　　不過他也在心裏嘀咕：如果真的到了那壹天，只怕剩下的奧特曼不太夠用了。看來要阻止菊花豬的宏願，堅決不讓它消滅奧特曼！
　　哎，韓總啊韓總，到了這個時候，妳怎麽還跟個沒事人似的，居然還能笑得出來！果真不是壹般的人啊，也不知道說什麽好，是神經大條呢，還是承受力超強！
　　“韓總，妳跟蕭老爺子單獨見面的時候，到底是怎麽說的？”老黃急匆匆地說道：“如果話沒有說死，還有可以挽回的地步，那麽韓總妳就別出面了，受罪的事由我上！我拼著這張臉不要，也要去求他們放壹條生路。”
　　“生路恐怕不容易找了，兩條道都給占了。”韓秋撓了撓頭皮，說道：“我和他劃分了各自的地盤，然後他非要請我喝酒。”
　　“什麽？劃分地盤？蕭家是那麽好相與的？”老黃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搞錯沒有，蕭家居然會讓壹家新成立的公司與自己劃地盤，然後分庭抗禮？這怎麽聽著像是天方夜譚的感覺？
　　最誇張的是，在送出了地盤後，蕭家還要上趕著請人喝酒？莫不是蕭老爺子年紀大了，腦子中風了不成？
　　“恩，沒錯，劃好了地盤，蕭老爺子也同意了。”韓秋訕笑著說道：“我對他說了：妳走妳的過街天橋，我過我的地下通道。他對此沒什麽意見，就是壹個勁地勸著我喝酒，敬酒不喝喝罰酒。”
　　老黃只感到頭暈目眩，差點就忍不住壹個趔趄，栽到在地。
　　天啦，對於這個韓總，他是徹底的……無語了！
　　整整壹天，他的思維狀態都在渾渾噩噩中度過。
　　直到第二天上班時，他的腦袋，依然還是昏昏沈沈的，耷拉著壹對熊貓眼，略帶紅腫，顯然整夜都沒有睡好。
　　哎，壓力太大了！想來韓總作為當事人，更是睡不著吧！
　　“老黃，昨天拜壽拜得怎麽樣了，先前見到韓總滿面春風的，應該有個好結果吧。”眾人見到老黃來了，瞬間壹窩蜂地湧了上來。
　　韓總是老板，雖然沒有什麽架子，但這種關乎企業發展方向的大事，作為員工，還是別直接向老板打聽的好；但對於老黃，大家就沒這個顧慮了。
　　老黃壹聽，心裏驀然壹驚：韓總居然滿面春風的！看來，他是想隱瞞住這個很不好的消息啊！
　　想想也是，這種壞消息，壹旦散布開去，將在公司內部引起多大的恐慌啊。保守秘密，壹定要保守秘密！
　　“恩，昨天談得不錯……”老黃搭著壹個笑臉，支支吾吾地答道。
　　“別吞吞吐吐的啊，在我們面前還打什麽埋伏啊？”眾人壹個勁地起哄道：“說說細節，比如蕭家準備怎麽與我們合作啊？”
　　“這個……合作……說來話長，等我好好想想……”老黃汗如雨下。
　　“合作個屁！”壹個聲音傳了過來，眾人回頭壹看，韓秋依然帶著滿面的春風走了過來，很淡然地說道：“談崩了！”
　　眾人呆呆地楞住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現場的氣氛，壹下子變得緊張無比！
　　天啦，韓總怎麽又說實話了？難道是崩潰了？老黃的心理，那叫壹個哇涼哇涼的啊。
　　但韓秋心裏卻分外清醒：這種消息，是憑借壹己之力，想隱瞞就瞞得住的麽？這種爆炸性的消息，相比用不了多久的時間，就會傳遍整個業界，盡人皆知，而且還不知道會道聽途說地弄出多少個版本，說得有多麽地不堪。
　　試想壹下，到時候，公司裏的員工們從外人的口裏得知了這些消息，會做何感想：作為公司裏的壹分子，居然是最後壹個知道消息的人，這說明了什麽？
　　這太讓人寒心了……
　　所以，與其到時候離心離德，被動挨打，倒還不如現在就坦承布公，讓大家也都有個心理準備。
　　韓秋據實相告，將昨天在蕭家大院裏發生的事，壹件壹件地，毫無保留地和盤托出。
　　現場的人，壹個個都陷入了沈思：貌似，韓總做得很對啊！要是真的跟蕭家合作，等他們掌握到了技術，到時候咱們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事情就是這樣，發展到了這壹步，我也沒有廢話好說。”韓秋壹改嬉皮笑臉的模樣，瞬間變得嚴肅無比：“現在公司面臨著極大的挑戰，誰也不知道後果會怎麽樣，連我也不敢打包票。在這種前途未蔔的時刻，如果有兄弟想走，我絕沒有二話，不敢耽誤兄弟的前途；如果願意留下來，和公司壹起發展，共渡艱難，那就請留下來，但我不得不說壹句，或許在最近的壹段時間裏，大家的經濟收入，有可能會有損失。”
　　韓總真是的……老黃心裏壹個勁地打鼓：怎麽把實話全說了，這不是禦下之道啊！這下子，大家不會作鳥獸散了吧！
　　但場面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韓總壹片赤誠待我，我怎麽能夠在這種關頭走人，那也太不是東西了！”
　　“我願意留下來，與公司共渡艱難！”
　　“打倒蕭家！”
　　公司員工們的情緒，壹下子就被調到了最高點。有這麽壹個好工作，遇上這麽壹個有良心的好老板，誰願意走啊？再加上蕭家的咄咄逼人，更像是壹劑調動情緒的催化劑，讓全公司的人，有壹種同仇敵愾的熱血感覺！
　　原本還沒有那麽團結的人，在共同的危機面前，終於抱成了壹團。
　　老黃差點沒跌破眼鏡，自己心裏壹個勁地慨嘆：韓總真的不像個領導，但他比任何領導都做得好，因為他願意以心交心，而不是動心眼研究什麽“領導的藝術”……哎，自己真的老了！
　　恩，不錯。看著熱血沸騰的眾人，韓秋在心裏為自己打了打氣：雖然道路是坎坷的，但是前途肯定是光明的，既然蕭家要戰，那就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兩家交惡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業界，所有的行內人都歡欣鼓舞，滿懷期待地等待著蕭家出手。
　　對於韓秋的怨念，在業內是越積越深了。調琴自從投放市場以來，以壹種火箭般的速度，在飛快地躥升著。如果說開售當天的熱賣，是廣告策略的影響，那麽後面壹天天地銷量瘋漲，就完全是品質壹流，口口相傳的威力了。名氣這玩意，就像滾雪球壹樣，壹旦進入軌道，增長的速度是不可思議的。
　　如果再怎麽持續下去，那市場的份額，除了蕭家的，就沒其他人多大的事了，邊緣市場全被搶占，大家還怎麽活？
　　有無數的人都在翹首壹盼。作為行業的領頭羊，蕭家壹定要為大家主持公道啊！
　　這些人並沒有等待多久，就等來了好消息……
　　“韓總，不好了，今天收到消費者協會的傳票，說有人投訴我們賣假貨。”這個消息壹傳出來，公司上下就像炸開了鍋。
　　今天有壹個顧客，聲稱在商場裏購買調琴，但卻買到了壹只質量不過關的產品，壹下子就告到了消費者協會，要求假壹賠十，還口口聲聲要對簿公堂！
　　假壹賠十其實倒沒什麽，但關鍵是這壹旦賠了錢，哪怕只是壹分錢，那就是黃泥巴掉進褲襠裏，不是屎都是屎了，對公司和產品的信譽，將構成毀滅性的打擊！
　　“假貨？”韓秋不動聲色地問道：“蕭家那邊的動靜如何？”
　　“蕭家那邊沒有任何動靜，仿佛這些事跟他們無關似的。”
　　眾人都非常憤怒：這事明擺著是蕭家搞出來的，但偏偏做出壹副事不關己的姿態，這種裝逼的態度，實在是太讓人氣憤了！
　　嘿嘿，無關……韓秋的腦子裏，靈光壹閃……
　　而這時，蕭遠正在自己的辦公室裏接待著幾個錢來進貢的公司老總。
　　“蕭總啊，我們大家都得仰仗妳了，但是這次的出手，是不是太小了點？”
　　“是啊，鬧這麽大的動靜，就是為了敲詐那幾個小錢，我們自己上下打點花的錢，都比這多了！”
　　“那幫消費者協會的，吃肉都不吐骨頭，要是鬧上法庭，還得餵飽那些胃口海量的法官大爺們啊！”
　　“妳們急什麽急？這還只是壹個開始，好戲還在後頭呢！”蕭遠得意地說道：“先來文的，看看效果。如果這小子還不知悔改，那就來武的！”
　　哼，壹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還能跟我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