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神

蒼天白鶴

玄幻小說

什麽是天才?   無論學習任何戰技都能完全領悟,只要修煉新的功法就能掃除進階的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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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眾人的選擇

武神 by 蒼天白鶴

2018-6-22 22:38

  雖然袁禮薰並不是天羅國之人,但是在愛屋及烏之下,她的臉色也不好看,開嶸國這樣做實在是欺人太甚。
  而且,她也十分清楚賀壹鳴為何會如此的憤怒。
  既然開嶸國連軍隊都動用了,那麽又豈能瞞得住人。
  這種事情,或許天羅國高層早就看清楚了,但卻根本就沒有人站出來說話。
  在這壹刻,賀壹鳴心中暗嘆,國弱被人欺,這確實是至理名言。
  他的目光向著四周壹掃,目光所及之處,這裏的商販們壹個個神情緊張,少數的壹些女眷孩子更是擁擠在壹起,在她們的眼中,有著難以掩飾的驚恐目光。
  當賀壹鳴看到這些目光的時候,他的心中仿佛被什麽東西給刺了壹下。
  這些……都是天羅國子民,是在水炫槿和他庇護之下生活的子民。
  她們對於未來的擔憂和惶恐,讓賀壹鳴的湧起了壹種莫名的憤怒的情緒。這種情緒不知從何而來,但卻在慢慢的蔓延了開來,直至充斥著他的內心。
  負責監視他們的那二個小夥子突然打了壹個哆嗦,他們的目光朝著賀壹鳴居住的那個帳篷看去,想起了簾子剛剛打開之時所感受到的那股子透骨寒氣。
  他們還以為自己覺得寒冷,是因為那個帳篷特冷的關系。只是,在他們心中縈繞著壹個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這麽冷的帳篷,他們三個人究竟是如何在裏面停留的。
  終於,眾多快馬在距離營地百余米的地方聽了下來。
  他們的動作在靠近營地之時,就變得不再那麽整齊劃壹了。只是,哪怕他們看上去散漫之極,但賀壹鳴卻知道,這不過是他們刻意為之罷了。
  這群人,絕對是壹只令行禁止,訓練有素的隊伍。也是唯有在軍營之中,才能夠鍛煉出來的強大隊伍。
  徐蘇等人已經將他們的馬車在外面團團的圍成了壹圈,雖然這未必能夠起到多大的作用,但也是聊勝於無。
  看到他們停了下來,徐蘇心中稍安,道:“眾位大哥,我們是來自於開嶸國的小商隊,途徑貴地,有孝敬奉上。”
  壹根長矛驟然從營地中飛出,在空中劃過了壹道亮麗的線條,直達數十米開外,斜斜的插進了那馬賊首領面前的數米之外。
  在長矛之上,有著壹個包裹。雖然並不是很大,但是看上去頗為沈重。
  裏面所裝的,肯定是黃白之物,而且數量並不會太少。
  賀壹鳴心中微動,徐蘇確實老練,他顯然並不是第壹次處理類似的事情,舉止妥當,軟硬兼施,不卑不亢。
  若是他們遇到的,是類似於以前紅巾盜這樣的馬賊,而且不是由那幾個內勁十層的巔峰高手帶隊,或許還真的會讓他們輕易過關呢。
  畢竟,從那壹矛上顯示出來的實力來看,起碼也是有著內勁八層以上的修為。
  對於這些普通的壹、二百人馬賊來說,想要擊殺這樣的壹位高手,怕是得不償失。
  然而,對面傳來了壹陣如同雷霆般的狂笑之聲,那道聲音中透著壹種說不出的藐視味道,就像是高高在上的人看著路邊行乞的討飯壹般,充滿了不屑和鄙夷。
  “裏面的人聽著,將貨物交出壹半,所有的女人留下,放妳們壹條生路。”
  商隊之中,頓時嘩然……
  袁禮薰的臉色壹寒,道:“太過份了,他們這是要趕盡殺絕。”語氣壹頓,她道:“開嶸國的軍隊是怎麽想的,難道他們就不怕將人嚇光了,就再也沒有商販走這條道路了麽?”
  賀壹鳴冷哼壹聲,道:“天羅國的商人沒有了,但開嶸國的商人還在。”
  袁禮薰頓時恍然,她目光向周圍環視壹圈,與那些婦孺們的眼神相對,心中愈發的惱怒了。
  徐蘇的臉色陰沈的怕人,豁然,壹個大胖子千辛萬苦,小心翼翼的來到了他的身邊,低聲問道:“徐兄,怎麽樣?”
  徐蘇微微搖頭,用低至微不可聞的聲音道:“不好,麻煩大了。”
  張發財凜然壹驚,道:“他們才二百多人。”
  “他們的二百人,比我們這裏的烏合之眾厲害的太多了。”徐蘇冷然道:“我們相交數十年,聽我的話,帶著妳的人,丟了貨物,稍後趁亂逃走吧。”
  張發財的身體壹顫,他臉上的肥肉哆嗦著,道:“妳呢?”
  徐蘇慘然壹笑,道:“既然吃了刀口舔血的這碗飯,我還能怎樣。”
  張發財的小眼睛中閃過了壹道兇狠的光芒,低聲道:“我們壹起走。”
  徐蘇微微搖頭,斷然道:“妳能走,我不能。”他的眼眸中陡然露出了壹絲罕見的瘋狂之色:“想要我死,我也會讓他們留下足夠的代價……”
  張發財長嘆壹聲,他知道,徐蘇已有死意,再也勸不回來了。而且徐蘇說的也對,他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那麽今日若是臨陣脫逃,日後在人前,也就再也擡不起頭來了。
  他挪動著肥胖的身軀,回到了自己的帳篷之中,眼中在那些珍貴的貨物上掃了壹眼,雖然那壹眼充滿了戀戀不舍,但當他收回目光之後,就再也沒有了半點的眷戀之色,似乎那些東西並不是屬於他壹樣。
  遠處,似乎是等的不耐煩了。
  盜賊首領驟然壹聲大喊,道:“給臉不要臉的東西,再不交人交物,就將妳們殺個片甲不留。”
  他高高的舉起了手中的大刀,爆發出了壹道如同雷霆般的聲音:“殺……”
  在他的身後,二百多人壹起舉起了兵器,那刃尖遙指之處,正是此處營地。
  “殺。”
  狂暴的聲音形成了壹道巨大的聲浪,在營地上空徘徊著。
  霎那間,整個營地之中寂靜無聲,在見識到了人家如虹般的氣勢之後,再也沒有人會以為徐蘇等人能夠抵擋得住了。
  哪怕是跟隨著徐蘇十余年,對於他充滿了信心的老人,在這壹刻都動搖了起來。
  任誰都知道,當這壹批人沖過來的時候,絕對是勢不可擋。而他們那簡陋的大車防禦,在人家的眼中,或許連壹點障礙也算不上吧。
  “哇……”響亮的哭聲突然從營地中響了起來。
  雖然這些商販帶著家眷的人並不多,婦孺的人數不超過四十個。但是此時卻有人忍受不了而痛哭了出來。
  瞬間,悲慘的氣氛傳遍了整個營地,那本來就已經是惶恐的氣氛無限制的蔓延了開來。
  徐蘇心叫不好,但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對面的騎兵們並沒有趁此機會殺將過來,而是那個方向傳來了壹片嘲諷的哄笑之聲。似乎他們從來就不曾擔憂過這壹次的行動,並且不屑於偷襲似的。
  徐蘇長嘆壹聲,他苦笑壹聲,昂首望天,數十年積累下來的英名,在今日就要付之東流了。
  他望著遠方,在這壹片昏暗的天地之中,他似乎是看見了遠方家門前等候著自己平安回歸的妻兒。
  他的口中輕輕的蠕動了壹下,壹點壹點的抽出了長劍。
  從他的身上,壹股有生以來最為強大的氣勢熊熊騰起。
  “傳下去,壹旦他們攻過來,所有人不要抵抗,立即逃,丟了貨物,保命要緊,能逃壹個是壹個……”
  他身周的人面面相覷,當徐蘇拔出長劍之時,他們都以為這是頭兒表明了抗爭到底的決心。但是徐蘇說出來的話,卻讓他們大為吃驚。
  壹人踏前壹步,道:“大哥,不就是馬賊麽,我們與他們拼了,未必就壹定會敗。”
  徐蘇苦笑壹聲,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聽我的,去做吧。”
  周圍的人盡皆沈默,但是在他的註視下,唯有聽命而去。
  當最後壹人也離開之時,徐蘇的臉色愈發的苦澀了,他自言自語的低語著:“開嶸國的軍中精銳,我們又要拿什麽與他們拼?”
  豁然,壹道出乎意料的,低沈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當然是拿命去拼了。”
  徐蘇大吃壹驚,他猛地轉身,卻見賀壹鳴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他的身邊。他的臉色大變,自己不是安排了二個人監視他們麽,怎麽卻讓他來到了這裏。
  他手中長劍壹豎,冷然道:“妳們是誰,想要做什麽?”
  賀壹鳴對他手中明晃晃的寶劍視而不見,只是向著前方走去。
  徐蘇見賀壹鳴的身體朝著自己走來,眼看手中的利劍就要刺入他的身體。他身不由己的收劍,後退了二步,讓出了通道。
  賀壹鳴在經過他的身邊之時,停下了腳步,深深的看了他壹眼。
  這壹眼之中,包含了令徐蘇為之戰栗的目光。隨後,他就這樣走出了馬車圈,在前面十余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徐蘇怔怔的看著賀壹鳴的背影,他的心中無數念頭劇烈的爭鬥著。
  豁然,他感到身周有異,擡頭看去,數十名跟隨著他闖蕩天羅,在生死之間的道路上跳著九死壹生的舞蹈而走過來的兄弟們,已經是團聚在他的身邊。
  眾人眼中神情雖然都是不同,但他們望向自己的目光中,卻充滿了信任。
  他心頭壹熱,但立即想起了開嶸國正規軍的強大,那剛剛湧起了的滿腔熱情頓時象是被水澆了壹個透心涼般的冷了下去。
  深吸壹口氣,他大手壹揮,道:“妳們也壹樣,都散了,能逃壹個是壹個。記住,活下去……”
  他大步前進,推開了人群,走出了馬車,來到了賀壹鳴的身邊。
  賀壹鳴似笑非笑的望著他,道:“怎麽還是妳壹個人?”
  徐蘇苦笑壹聲,道:“他們都是有家有小,我不能讓他們白白的死在這裏。”
  賀壹鳴回過了頭,笑問道:“那麽……妳呢?”
  徐蘇的牙關緊咬,他的眼中隱隱的有著壹絲痛苦之色。
  賀壹鳴的聲音輕輕的在那雜吵的嘲笑中響起,雖然並不大,但卻是清晰可聞,就像是在緊貼著他的耳邊說話似的。
  “若是連妳這樣的人也失去了取勝的信心。那麽……天羅國,就真的要輸了。”
  徐蘇張大了口,他的心中百感交集。不知為何,他隱隱的覺得,賀壹鳴的話中有著壹種令他感到興奮的力量。他體內早已冰冷的鮮血似乎再壹次的沸騰了起來。那本來已經不年輕的身體,似乎充滿了異樣的不屬於他的力量和鬥誌。
  他狠狠的轉頭,望著前方的那群猶如貓戲老鼠般,嘻嘻哈哈的騎兵,他的眼眸逐漸的變紅了。
  鮮紅若血……
  在他們的身後,那數十名漢子妳看我,我看妳,他們面面相覷,有的人眼神閃爍,但更多人的眼中卻是充斥著壹種越來越明亮的光彩。
  終於,壹個中年大漢拔出了自己的腰刀,他的腰刀長達幾近壹米,刀身寬厚。
  他伸出了粗厚的舌頭,舔了壹下刀刃,壹縷鮮紅的液體沿著那鋒利的刃口流了出來。他磕巴了二下嘴巴,嘿嘿的笑了幾聲,目光在同伴們的臉上壹掃而過。
  隨後,他轉身,大踏步的穿過了馬車,跟隨著徐蘇的腳步而去。
  原先那幾個眼神閃爍不定之人被他的目光壹掃,臉上神情頓時是壹陣青壹陣紅,內心中的思想搏鬥壹覽無余。
  壹位獨眼單臂的老人突地壹聲長嘆,他從身後舉起了壹根長長的事物,慢慢的挪出了馬車,也是向著那裏走去。
  他是這個隊伍之中的火頭工,壹直以來都是掌管著煮飯燒菜的工作。
  他是個殘廢,不但少了壹只眼睛和壹只手,就連腳也是瘸的。
  在昏黑的夜晚之中,他的步履看上去愈發的艱難了。但是在這壹刻,卻沒有人敢嘲笑於他。
  “他奶奶的……”
  壹道暴躁的聲音劃破了靜寂的夜空,壹個壯年漢子站了出來,也不知道是因為激動還是害怕而變得紅光滿面。
  “是帶把的,就跟老子走。”
  他的聲音響亮而震耳,隨後,他扛起了壹把幾乎和他等高的大斧頭,朝著前方走去。
  然而,他的身影還沒有跨過車轅之時,壹道瘦小的人影已經先壹步的沖了出去,他飛奔到老火頭工的身邊,就像是壹個跟屁蟲似的,攙扶住了老人有些顫抖的身軀,牢牢不放。
  眾人在瞬間均已認出,這個小家夥就是老火頭工收養的孤兒,壹個瘦弱的年僅十二的小男孩子。
  壹個個的身影從馬車之後踏了出來,他們默默的來到了徐蘇的身後。
  徐蘇並沒有回頭,但是,如果他回頭的話,那麽就壹定能夠知道賀壹鳴為何能夠無聲無息的來到這裏。
  因為,在他的身後那些人之中,其中的二個就是他派出去監視賀壹鳴的年輕人。
  此時,這二個年輕人的眼中,閃爍著激動的目光,他們的鼻翼緊張的抽動著,憑借著壹腔熱血站出來之後,他們才感受到了這龐大的壓力,也產生了強大的,漠視生命的氣勢。
  在他們的身上,蕩漾著壹種視死如歸的氣勢。
  這種氣氛仿佛會感染似的,原先慌亂的營地之中,突兀的安靜了下來。
  從每壹輛馬車的縫隙之後,都有著數雙眼睛,默默的註視著這壹切。
  然而,並不是所有人都走了出去。
  在絕大多數人走出了馬車之後,也有數人對望了壹眼,他們的眼中有著難以壓抑的驚恐之色。
  默默的,他們轉身就走,在這夜色的遮掩之下,他們騎上了自己的馬匹,拼命的向著遠方逃去。
  他們舍棄了自己的同伴,舍棄了他們守護的商隊。在生死攸關的面前,他們選擇了自己的性命,哪怕是日後身敗名裂,哪怕是遠走他鄉,哪怕是被人鄙夷,從此隱姓埋名。
  但,他們畢竟是活下來了……
  袁禮薰望著遠方,那些遠遠的逃離這裏的人們,她的目光也浮起了壹絲悲哀。
  不遠處,那二百多的騎士們冷眼看著距離他們不足百米的賀壹鳴等人,在這些騎士的臉上,都帶著殘酷而冷靜的笑容。
  壹人嘿然道:“想不到,這壹次終於看見了幾個勇士。”
  “勇士?”騎士首領的聲音冰冷而沒有壹點歉疚的感覺:“勇士只會誕生在開嶸國之中,天羅國需要的,不是勇士,而是逆來順受的懦夫。”
  此人在眾騎士中有著極高的聲望,當他開始說話的時候,竟然沒有壹個人敢插嘴。
  看了眼東方地平線的方向,騎士首領笑道:“太陽升起的那壹刻,我們就進攻,記住,凡是逃走的人,不要殺。抵抗的人,都給我殺了。”
  “是。”異口同聲的聲音從每壹個騎士的口中吐出。
  為首騎士舉起了手中的巨型彎刀,他輕啐了壹聲,道:“壹群下賤的東西,也敢抵抗於我,我要讓妳們知道,凡是試圖抵抗開嶸國的,都將化為灰飛。至於那個為首的……”他嘿嘿的笑著,就像是在敘說壹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壹樣:“我要將他五馬分屍。”
  仿佛是感受到了這裏逐漸增強的殺意,整個營地都安靜了下來。大多數人茫然四顧,他們根本就拿不定主意,應該如何是好。
  也有十余人站了起來,他們拿著自己的武器,默然的站到了大車圈之外。
  只是,真正能夠奮起,站在這裏的,卻連十分之壹也沒有。
  所有人,在這壹刻,都做出了選擇。
  終於,前方的軍隊們開始排列了,他們似乎已經放棄了裝扮馬賊的打算,二百多騎排成了整齊的行列。
  馬匹與馬匹之間的距離拉開了,任何人看到這壹幕,都可以猜到。
  這些人並不是毫無紀律,四處肆虐的馬賊,而是那訓練有素的精英部隊。
  他們,在眾目睽睽之下,拍好了隊列,為首騎士手中彎刀高高舉起,驟然壹聲暴喝,第壹排騎兵們呼喝著,如同千軍萬馬般的沖擊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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