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藏書閣

　　用過了晚膳，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賀壹鳴跟著大伯獨自前往藏書閣的院落而去，雖然以賀壹炫為首的幾個兄弟想要為他祝賀，但是被賀荃義的眼睛壹瞪，頓時就沒有絲毫義氣的作鳥獸散了。
　　三叔在平時負責莊上的壹切事務，把莊裏莊外都打理的井井有條，在第三代子弟心目中，他絕對是壹位黑面神似的存在，遠比爺爺和大伯更令人心畏。或許也唯有身為長子長孫的賀壹天能夠得到他的另眼相看吧。
　　藏書閣的院落是賀家莊中最大的院落，裏面不僅僅有大伯壹人看守，還有著莊中的另壹位特殊的仆役。這位仆役在莊中的地位極高，第三代弟子中根本就沒人能夠使喚的動，不過他也有驕傲的本錢，他的內勁修為都達到了第八層，絲毫也不比賀荃名和賀荃義遜色。
　　賀荃信帶著壹鳴進入了院落之後，直接來到了主廳之中。
　　這個院落的主廳與其它院落完全不同，主廳就是最大的藏書室。
　　進入之後，賀荃信道：“壹鳴，坐。”
　　賀壹鳴在房間中掃了壹眼，找了壹張椅子坐下，目光卻早就在那些藏書架上流覽起來了。
　　“壹鳴，我首先要恭喜妳，能夠在十五歲之前就突破第六層的，自妳爺爺以下，也僅有四個人能夠做到。”賀荃信嚴肅的說道。
　　賀壹鳴的目光頓時從玲瑯滿目的書架上收了回來，驚訝的望向大伯。
　　賀荃信非常滿意他的態度，繼續道：“賀家的子弟雖然都能夠在五歲之時修煉內勁秘籍，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訴妳，現在妳們的差距並不大，但是在二十年之後，卻會越來越開。壹天和妳在五十歲前，有望達到最高的第十層境界，而妳的其余幾個兄弟，這壹生的成就最高也就是第八層了。”
　　賀壹鳴沈吟了片刻，試探性的問道：“大伯，這與大哥和我都在十五歲前突破到第六層有關麽？”
　　“沒錯，我們修煉者的體質雖然每個人都有不同，但是在十五歲之前，卻是打基礎的最好時光。而且在我們修煉者中，有壹個非常奇怪的現象，壹旦在十五歲之前不能突破到第六層，那麽他們日後無論如何努力，都很難超越第八層的這個坎了。”賀荃信輕嘆壹聲，道：“妳二哥和三哥雖然在努力程度上不遜於壹天和妳，但他們卻是在十七、八歲時才達到第六層，這壹生的成就最多也就和二弟、三弟相若，基本上是沒有可能晉升到十層了。”
　　賀壹鳴心中壹黯，怪不得剛才在正廳中，二哥和三哥看向自己的眼神頗為奇怪了，看來他們肯定是知道這件事情的。
　　賀荃信壹揮手，道：“壹鳴，我將這件事情告訴妳，切記要守口如瓶，不能讓壹璋他們幾個知道。”
　　賀壹鳴微怔，立即點頭，他已經明白了大伯的意思，除非是他們突破到了第六層，否則是別想知道這件事了。
　　“還有，妳雖然晉升到了第六層，但更不能放松對於自己的要求。日後每晉升壹層之時所遇到的障礙，都會越來越難。若是壹旦放松，那麽日後同樣會泯然眾人矣。”賀荃信的眼神突地淩厲無比，道：“妳記住，壹天就是妳今後要努力超越的對象，妳今年十三，爭取在七年之內突破到第七層吧，若是妳做不到，就永遠別想離開莊子半步。”
　　賀壹鳴猛地壹個哆嗦，大伯對人向來都是十分和睦，很少如此聲色俱厲。不過他也明白，這是大伯對他的期望太高的關系。
　　“荃信，不要嚇著壹鳴了。”賀武德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賀荃信連忙起身開門，將老爺子迎了進來。賀武德的臉上依舊是帶著壹絲尚未完全褪去的笑意。
　　他讓賀荃信和壹鳴重新坐下，悠悠的道：“壹鳴，其實妳和壹天都是第三代中資質最為傑出的。不過，妳的運氣比他好，在挑選第壹本內勁秘籍的時候，就選對了路，省下了很多的修煉時間。壹年修煉到第三層，九歲之時就達到了第五層。當時我和妳大伯他們都是萬分驚喜，對妳的期望甚高，所以對妳的要求也是太高了。”他長嘆壹聲，繼續道：“在隨後的幾年，妳受到了太大的壓力，雖然內勁已經修煉到了五層巔峰，但是心理上的那壹關卻無論如何也過不去了，這壹切妳不會怪我吧。”
　　賀壹鳴臉色微變，道：“爺爺，孫兒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賀武德抿著嘴，搖了壹下手，道：“妳有這個天賦，也有這個運氣，而我們賀家對待這樣的子弟，都是按照慣例給予了最大的壓力。當年我是如此，妳大伯和壹天亦是如此。也唯有能夠突破這個壓力的弟子，最終才能有所成就。幸好，我們四個雖然際遇不同，但最終都過來了，這也算是祖宗保佑啊。”
　　賀壹鳴唯唯應諾，但是心中卻是暗嘆不已，妳們或許是憑借自己的努力而過關的，但是自己呢，這壹關實在是過的莫名其妙啊。不過此刻再給他壹個膽子，也是不敢實話實說的了。
　　賀武德神情轉而凝重，道：“壹鳴，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告訴妳了，日後的成就也都掌握在妳自己的手中。我們幾個長輩最多就是稍微指點壹下，但最後能夠發展到何等地步，還是要靠妳自己的努力。”他突地站起，轉身就走，來到了門口，頭也不回的道：“若是妳或壹天能夠在三十歲之前進階到第十……唉，算了，壹切隨緣吧。”
　　說罷，賀武德的身影就突地消失在原地，賀壹鳴眨了二下眼睛，心中駭然，他竟然根本就沒有看清楚爺爺是如何離去的。這第十層的內勁高手，果然是非同尋常啊。
　　不過爺爺最後離去之前說的那番話究竟是什麽意思呢？
　　賀荃信目送老爺子離開，終於嘆了口氣，道：“壹鳴，每壹個人能夠承受壓力的極限都是有所不同的，既然老爺子說了，從此以後是否努力就要靠妳自己掌握了。”
　　賀壹鳴連忙恭聲道：“是，大伯。”
　　似乎是看到了賀壹鳴輕輕吐氣的模樣，賀荃信輕哼壹聲，道：“妳不用高興的太早，我會跟三弟說，讓他多多督促妳修煉，千萬不可浪費了這樣的天賦和運氣。”
　　賀壹鳴頓時是頭大如鬥，但是卻不敢有絲毫的反駁。
　　賀荃信指著房間中的藏書閣，道：“壹鳴，妳知道為何家族中要規定只有修煉到六層的內勁之後，才能接觸武技秘籍麽？”
　　賀壹鳴考慮了片刻，道：“大伯，侄兒以前突破，雖然都能感到實力的提升，但是第六層似乎是與以前迥然不同，特別是內勁提升的幅度之大，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語。”
　　賀荃信滿意的點頭，道：“不錯，妳很聰明，所有的內勁主修功法都有壹個特點，那就是以第六層為分水嶺。第五層以下，只要肯努力修煉，無論資質如何，在數十年之後，就肯定能夠達到這壹步。但是從第六層開始，想要進階就是越來越難，若是不能突破心境，那就始終無法進階。可壹旦成功晉升，那麽能夠發揮出來的威力也就越來越大。妳父親和老三雖然僅差我壹層修為，但是他們二人聯手，也休想在我的手下走過十招。當然，老爺子已經是第十層的修為，我這個九層巔峰在他老人家連三招也走不過。”
　　賀壹鳴連連點頭，他的心中對於老爺子的能力真的是心向神往之極了。
　　賀荃信突地壹搖頭，道：“我跟妳說這些幹什麽？”
　　賀壹鳴張口結舌，想笑又不敢笑，壹臉的詭異。
　　賀荃信冷哼壹聲，但他並不是老三，雖然勉強黑著臉，卻嚇不倒賀壹鳴。
　　無奈的搖頭，賀荃信道：“內勁修為在第六層以下，不過就是壹個強身健體的作用，但是到了第六層之後，爆發力大為增強，這才是真正的擁有了可以使用武技秘籍的資格。”
　　賀壹鳴恍然點頭，道：“我明白了，內勁是壹切修為的根本，若是無法達到第六層，那就什麽也不是，唯有六層以上，才能真正的發揮武技秘籍的威力。”
　　賀荃信緊繃著的臉上放松了下來，道：“妳很聰明，說的壹點也沒錯，六層以下，對於真正的修煉者而言，根本就不算什麽。六層以下修煉武技秘籍，根本就是拔苗助長。所以老爺子才會定下這個規矩，讓妳們在六層以下之時，不會因為修煉武技秘籍而分心。”
　　賀壹鳴重重的應了壹聲，六層以下不允許修煉，換句話說，六層以上就可以了。
　　他的目光再度轉向，在周圍的書架上搜尋著，心臟也是激動的加快了跳動。
　　正待苦口婆心的多說幾句的賀荃信搖了搖頭，知道此刻縱然是說的天花亂墜，他也肯定是左耳進，右耳出了。
　　“壹鳴，從此以後，這裏面的秘籍妳可以隨意翻閱，這壹排的都是與金系有關的秘籍。唉，我還沒說完呢……算了，妳這個小猴子，好自為之，切勿貪得無厭了。”
　　“是，多謝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