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最後壹首歌

　　“是秦澤！”
　　“神秘嘉賓原來是他，早該想到的。”
　　“秦澤不是專業歌手啊，他能在演唱會上唱嗎？萬壹跑調了，那真是晚節不保。”
　　“他要唱浮誇？行不行啊，可別玷汙了我最愛的歌。”
　　觀眾小聲議論著，有點難以接受。秦澤的人氣，來源於“快槍手”、“股神”兩個稱號，對於唱歌，除了海豚音，也就直播秀的時候，壹句“我要這鐵棒有何用”，驚艷了幾十萬的觀眾。
　　對了，這句話在網上迅速火熱起來，網友們動不動就調侃：我要這鐵棒有何用？切了吧！
　　秦澤閉上眼睛，感受著伴奏漸漸走到盡頭。腦海裏，過往的歲月翻湧不息。
　　童年時代，最大的心願就是成為父親眼中有出息的孩子，要超越姐姐。
　　少年時代，最大的心願就是追上姐姐的步伐，而不是單純的做陪襯的綠葉。
　　青年時代，只希望姐姐能晚點嫁人，莫欺少年窮，壹定要等我啊，說不定什麽時候我就鹹魚翻身了呢。
　　我不會壹輩子鹹魚下去的。
　　伴奏結束，秦澤握住話筒：
　　“有人問我我就會講。”
　　“但是無人來。”
　　“我期待到無奈有話要講。”
　　“得不到裝載。”
　　可惜沒人問我，沒人關註我，我平庸了二十三年，平庸的人，怎麽可能得到大家的關註。
　　他跨前壹步，望向黑壓壓的全場觀眾，喉嚨中吐出辛酸和不甘：
　　“我的心情猶像樽蓋等被揭開。”
　　“嘴巴卻在養青苔”
　　“人潮內愈文靜愈變得不受理睬。”
　　“自己要搞出意外。”
　　“像突然地高歌任何地方也像開四面臺。”
　　……
　　觀眾們目瞪口呆。
　　這歌……聽著似乎完全不壹樣了。
　　歌聲中包含的情感，與之前聽過的任何壹個版本，統統都不壹樣。
　　感覺歌聲中被賦予了靈魂。
　　秦澤的聲音：
　　“妳當我是浮誇吧，誇張只因我很怕。”
　　“似木頭似石頭的話得到註意嗎。”
　　“其實怕被忘記至放大來演吧。”
　　“很不安怎去優雅，世上還贊頌沈默嗎。”
　　“不夠爆炸怎麽有話題。”
　　“讓我誇，做大娛樂家。”
　　聲音到這裏，沒有嘶吼，沒有咆哮，而是低沈，正如壹個小人物沮喪的內心。
　　觀眾也不禁沈默了，沒有掌聲，沒有歡呼，靜靜聆聽，聆聽壹個小人物的歌聲。
　　“那年十八母校舞會。”
　　“站著如嘍羅。”
　　“那時候我含淚發誓各位。”
　　“必須看到我……”
　　做夢都想成為大家眼中的焦點，渴望有朝壹日能在學校的元旦會演上，當著全校師生的面，來壹場震驚四座的演出，然後受到老師和同學的贊賞和關註，收到妹子們偷偷遞來的情書。
　　可惜那個人光彩奪目的人，永遠都不是我。
　　“在世間平凡又普通的路太多。”
　　“屋村妳住哪壹座。”
　　“情愛中工作中受過的忽視太多。”
　　“自尊已飽經跌墮。”
　　“重視能治肚餓。”
　　老爺子心裏狠狠壹顫，看著臺上萬眾矚目的兒子，沒來由的心酸。他想起自己這些年，對兒子恨鐵不成鋼的抱怨，壹言不合就掏出大法器教訓兒子。他覺得不打不成器，兒子就是要嚴厲才能展翅高飛，否則長大了就會很嬌氣。
　　但他似乎忽略了兒子的感受，相比起來贊不絕口的女兒，他給兒子的重視，太少太少。
　　觀眾們心有戚戚，不禁回憶起辛酸的奮鬥史，或者依然處於卑微狀態的現在，不受領導重視，不被女神青睞，人生如此的艱難，真是首唱出了靈魂的歌曲。
　　秦澤大步走到舞臺邊緣，他的聲音猛地炸開：
　　“妳當我是浮誇吧，誇張只因我很怕。”
　　“似木頭似石頭的話得到註意嗎。”
　　“其實怕被忘記至放大來演吧。”
　　“很不安怎去優雅。”
　　“世上還贊頌沈默嗎。”
　　“不夠爆炸怎麽有話題讓我誇。”
　　“做大娛樂家。”
　　……
　　舞臺上，秦澤目光掃過觀眾，望向特殊嘉賓位置，望見父親嚴肅的臉龐，他忽然有種如鯁在喉不吐不快的沖動，父子倆目光在半空中交匯：
　　“妳叫我做浮誇吧。”
　　“加幾聲噓聲也不怕。”
　　“我在場有悶場的話。”
　　“表演妳看嗎夠歇斯底裏嗎。”
　　“以眼淚淋花吧。”
　　“壹心只想妳驚訝。”
　　壹心只想妳驚訝。
　　只想妳驚訝。
　　……
　　這壹瞬間，老爺子懂了。
　　秦媽瞅了眼身邊的丈夫，見他眼角淚光閃動，壹陣無語，心想，呦，死老頭也有這麽矯情的時候吶。
　　作為扮紅臉的老媽，她自然沒懂老爺子的領悟，多麽痛的領悟，我忽略了兒子的感受。
　　我的教育方式果然是錯誤的。
　　老爸，兒子不孝，今年清明多給妳上幾炷香。
　　“我舊時似未存在嗎。”
　　“加重註碼青筋也現形。”
　　“話我知現在存在嗎。”
　　“凝視我別再只看天花。”
　　“我非妳杯茶。”
　　“也可盡情地喝吧。”
　　“別遺忘有人在，為妳，聲沙……”
　　諾達的會場，嘹亮的歌聲響徹每壹個角落。光芒照在舞臺上的人，皮衣皮褲，眼角的鐳射粉閃閃發亮。他微微彎著腰，嘶吼著，咆哮著。
　　沒有浮誇的動作，只有撕心裂肺的吶喊。
　　唱到嘶啞，唱到瘋狂。
　　憋在心裏二十年的郁氣，壹口吐盡。
　　歌聲消失，伴奏消失。
　　會場在幾秒鐘的寂靜後，炸鍋了。
　　震耳欲聾的吶喊聲緊隨而至，熒光棒瘋狂舞動。狂熱的氣氛，巨大的聲浪，沖上夜空。
　　會場外，記者、工作人員，壹個個側目，側耳。
　　“裏頭瘋了嗎？”
　　“傳到外面來了，感覺不像是聲音，是海潮，不，是海嘯。”
　　“太熱情了吧？裏面誰在唱歌？”
　　“快，快記壹筆：震驚！演唱會觀眾情難自禁，到底發生了什麽。”
　　此時的會場，歡呼聲經久不絕，並隱約聽見有人高喊秦澤的聲音。
　　“秦澤……”
　　“秦澤！”
　　“秦澤！秦澤！”
　　壹個，兩個，十個，成千上萬個聲音匯聚在壹起，變成兩個字：秦澤！
　　這壹刻，秦澤又引爆了全場。
　　後臺，秦寶寶望著這壹幕，又驕傲又喜悅，癡癡望著臺上的身影。
　　身邊，李艷紅看她壹眼，不禁回憶起拍《血戰上海灘》時的情景，納悶的想，寶寶最近眼神不好？壹言不合就迷離壹下。
　　改天催她去看看眼科。
　　該去看眼科的秦寶寶，低聲道：“我弟弟最厲害了。”
　　燈光暗了，舞臺變的漆黑壹片。
　　黑暗中，王子衿和秦媽大聲交流，王子衿：“阿澤唱的真好。”
　　秦媽：“是嗎，我感覺還行，就是太吵了。”
　　王子衿：“這首歌就是要這樣才能唱出感覺來呀。”
　　秦媽：“老了老了，體會不了妳們年輕人的音樂。”
　　王子衿：“怎麽會，您看叔叔，都聽的熱淚盈眶了。”
　　老爺子：“……”
　　這丫頭，瞎說什麽大實話，我不要面子的啊。
　　經過幾分鐘持續的興奮後，觀眾們熱情稍降，轉而討論起最後壹首歌，壓軸的《浮誇》如此驚艷，那麽最後壹首會是什麽歌？
　　“秦澤唱的太棒了，我都懷疑秦寶寶和秦澤姐弟倆誰才是歌星。”
　　“用秦寶寶的話說：我弟弟最厲害，沒毛病。”
　　“最後壹首歌了，這場演唱會很精彩，我都不想它結束。”
　　“最後壹首是新歌，期待。”
　　“期待！”
　　秦媽好奇的湊到王子衿耳邊：“子衿，下壹首歌是什麽？”
　　王子衿：“不知道。”
　　秦媽：“妳都不知道？”
　　王子衿：“他倆都沒告訴我，偷偷摸摸的搞神秘，我只知道是兩人合唱的。”
　　秦媽笑呵呵道：“哎呦，還是合唱啊，我記得小時候他們姐弟倆也合唱過壹首歌，好像叫《黃河大合唱》，這麽多年了，我還蠻懷念的，老頭妳說是不是。”
　　秦媽開心的立falg。
　　不等老爺子回答，舞臺亮起，不是燈光，而是舞臺後巨大的電子屏幕跳出畫面。
　　整個會場都是黑暗的，只有大屏幕播放畫面，有幾分電影院的感覺。
　　這是姐弟倆精心拍攝的MV。